自打退了陈家的亲事,文婆子心中的一块儿大石总算是着了地。

    若是放在从前,她早就拿着衣服跑到河边,跟那些婆娘狠狠吹嘘一番了。

    只可惜,她那儿子如今左性得很。自打退了婚事,便把自己关在房中,甚至不想搭理她。

    文婆子吓得半死,生怕儿子同她生分了。只得安心留在家中,对她儿子殷勤照顾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她自然就跟村里那些婆子断了往来,也就不知道牛二说得那些潞城新鲜事了。

    倒是陈宁信自打家里出事后,便尝尽了世态炎凉。后来又经历了潞城那一遭,如今他早就不再是天真的孩童了。

    加之姐姐又经常敲打他,与他说些做人做事的窍门。

    平日在外,旁人问起陈家之事,宁信也是一问三不知,一脸懵懂样。

    偏偏他却会竖起耳朵,把旁人那些闲话听个正着。

    就连姐姐要他买鱼,他也不是从大人那里买的,而是找到村里那些玩水的孩子,找他们换鱼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不仅大家能玩到一处,鱼也弄到了,宁信那边的消息却十分灵通。

    宁信早早便把牛二这事,告诉给了姐姐,还问她:“如今村里都知道你那块儿玉佩卖了五百两,这要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陈宁宁冷哼了一声,又说道:“本来就是咱们家的玉,咱家的银,又与别人何干?还怕他们惦记不成?你放心,那些银两我都收得妥当了,保管别人想不到。”

    她早就把那九百两银票,放回了外婆家。只留了几十两碎银,本来想交给陈母拿着,陈母却推脱不肯要。

    最后一商量,一人拿了一半,做家里的花销。

    陈宁宁这边不急不忙,也不担心。宁信却像火烧屁股似的,又连忙说道:

    “你又知道什么?那些人还不知道一千两,只当是五百两,就有人开始打起歪心思了。

    如今小豆子妈打算把你说个她娘家表弟;二春他五叔,在药铺子当小学徒的那个,也回家说了,一早就中意你了。此外,还有大饼的表舅,三江大爷家的独生子。姐,你可不知道,如今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,走了一个文秀才,一堆闲人都想把你娶回家。他们也不照照镜子,看他们是个什么玩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