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香楼里坐了一天处理关于账本铺子的事,直至天光渐暗,长街小巷华灯初上。

    接待完最后一位掌柜,手边的茶水也换了好几遭。时衣站起身仗着包厢里就她一个人,很是不雅的伸了个懒腰,晃头扭腰地活动手脚关节。

    看了眼时间,这会儿正是旁晚六点左右,游戏内玩家人数暴涨,楼下大堂里说话吆喝的吵闹热闹声源源不断。

    脑子已经有些麻木,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在脑后,但去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呢?”嘟囔着走向包厢门,绞尽脑汁细想,忽然想起这几天习惯陪在身边的白衣剑客,猛地一锤手心喊道:“啊!把天衍忘了!”

    想起早上出门前对他说的话,时衣急了起来,急急忙地拉开包厢门,一出去正要朝楼梯口走,抬眼就瞧见楼下正被小二引着上楼的白衣人影。

    ——来人正是天衍。

    殷勤热情的小二把人带上二楼,刚过转角就看到站在包厢门外的时衣,顿时眼睛一亮,把人领了过来,“东家,这位少侠找您。”

    天衍沉默地看着时衣,似是无声的谴责,让时衣有些心虚,她摸了摸鼻尖,清嗓说:“那什么,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天衍并未搭话,依旧沉默不语,气氛有些尴尬起来。

   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,时衣恨不得回到刚才打自己一嘴巴,哪壶不提开哪壶。

    干笑一声,时衣上前小声解释,“我真不是故意的,真的是忙起来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也没把这事全部给推出去,而是转移话题,牵过他的一只袖子把人带进包厢。

    “忙了一天饭都忘记吃了,你吃了没有?”把人按坐在凳子上,忙前忙后的招呼,又是倒茶又是端来一碟点心。

    天衍:“未曾。”声音低沉,比平时似乎要沉闷。

    时衣没有注意,只是高兴他肯跟她说话。连忙把门外候着的小二喊进来,快速报出一串菜名,催促着赶紧上菜。

    小二一走,包厢门一关,里头就剩时衣跟天衍。私密封闭的包厢内,两人斜对而坐,灯火明亮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。半响,时衣尴尬的停了,觑了他一眼,哑了声不再说话。

    一顿气氛古怪的饭吃下来,原本肚子空空饥饿难耐的时衣食之无味,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也如同嚼蜡一般,跟秤砣一样堆积压在胃里,沉甸甸。